優雅的殞落|焚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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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艾】早安,布達佩斯

好像又在膩歪

看了隙間結局安慰自己用

越喜歡就越難過

 

 

 

  天色微明伴隨杜鵑啼聲一併撒在室內唯一透光的簾幕,利威爾恰巧從夢中驚醒。

  立即充盈視野的是一片添了幾盞嵌燈的鵝黃合板,那一秒不安更是疾速蔓延,這不是他熟悉的場景。那個安穩蝸居,是配上了雨季之後,屋頂積水導致的斑駁白漆。

  他與伴侶商討隔一陣子該請油漆工,或是等兩人都有空閒時充當生活情趣。想到這他總算回神,現在躺著的,並不是家裡的床,他想起一個月前,兩人在客廳時,艾倫坐在地毯上靠在自己膝窩間突然昂揚的指著手中雜誌的彩頁。

  旅行是個不錯的調劑,沒什麼規劃、沒怎麼清點,備好手機與相機,草草抓了幾件衣物扔進背包裡就跨越了時差。

 

  本來是,這麼打算的,工作之餘的調劑。

 

  只差利威爾估計沒料到多年以後他還會因為認床輾轉。或是認那個專屬抱枕。

  尚未擺脫夢境內容的餘悸尤存,紊亂的心律起伏中,他撩起瀏海緩緩思索還能理出前因後果的部分,夢境總是灰濛濛的曖昧不明,只知道是不可抗拒的因素,為了艾倫,他必須離開。

 

  該說是艾倫失去了利威爾,還是利威爾失去了他?

 

  視線依舊模糊,骨骼銜接處發出哀鳴,他有些僵硬的側過身,握住金屬把手拖起自己的身軀緩緩爬下鐵梯,在最後幾階滑下來的挫傷也只是稍稍讓自己清醒。

  微微拉開下舖的簾子敞出一道縫,細長的微光橫過臉頰與頸側的邊際,一路壓過肩胛至床鋪,人安穩的睡在那。

  白鐵床的下舖多了另一個重量,在雙臂摟住腰際的那一刻艾倫就醒了,利威爾擁抱他天經地義,但埋在頸窩的溫度就有點解釋不來。

 

  他還有點睏,迷離跟著覆上交疊在自己腹部的雙手,可傳來的卻是隱晦的顫抖,以及,那雙手得到自己的回應後緊的令艾倫生疼。

 

  「怎麼了?」他轉過頭,看見殘留在男人眼角的水光,而利威爾則像隻被夾斷腳筋、在芒草中動彈不得的獵豹,茫然而無助地望著他。

  察覺不對勁時,不要回過頭也許是份體貼,但他從不認為利威爾在自己面前還需要那不足掛齒的面子。

  肩上的深色因虹吸擴散、盛開,濕涼、死寂,如果他從不在乎,那他本該會是那種一輩子把喜歡、把愛沉在心底,假裝孑然一身匆匆度過餘生。

  而不是,在艾倫心頭上留下一個永遠不可抹滅的戳記,讓他離不開利威爾。

 

  「夢到…你不見了…」

 

  想來想去,他大可敷衍了事,但卻沒有那麼做,夢境反映人心,他首先得來正視自己的醜陋,倘若有這麼一天,真正的走向是,他會扼殺一切可塑性,不管是否為對方設想,他只會顧全自身的慾望,去實踐--

  無論生老病死、無論富裕貧窮。

  理所當然,他竄改了實情來刻意證明自己不是夢裡渴求的那種聖人,他想給艾倫最好的一切,但不包含以失去他作為前提。

 

  少年看見比夜更加沈痛的吐息,無法撫平的心緒在心口狂亂吹拂,暴雨如無數針尖,讓他忘了自己身處現實而非意識中潛藏的忐忑。

 

  原來會令人心疼的珍惜便是愛。

 

  「我在,我就在這裡喔…」他捧起利威爾的臉將自己的額頭抵上,眉結舒開的時候兩滴眼淚一前一後落在艾倫的心裡和眼眶裡。

 

  他將手伸進艾倫鬆垮的睡衣,指尖撫觸著那最柔軟又會羞澀回應自己的地方,拱起的白色被單裡,幾聲細碎短促的哼音走漏。

 

  「你的手好涼。」他的聲音顯得小心,在利威爾懷裡,他沒有一次不希望時間停留在他們無數次的重疊裡。

 

  「那你來溫暖我。」

 

  他心想,但願這白鐵架沒那麼紙老虎,他們這趟出門只換了點外幣可沒有包含賠償修理的預算。

 

 

 

***

Plus

 

 

 

  布達與佩斯,分別是多瑙河東西岸的城市,現在由人民與文化、獅子與鐵鏈將它串連起,沿岸的輕軌電車隨著路面爬升,經過成排建物所形成的一道道遮蔽,他們安靜的在斯拉夫神明看不見的地方傳遞吻裡的溫柔,或是偎在一塊感受愛侶的肩頭。路途不少顛頗,不過不影響艾倫玩著利威爾指頭的興致。

 

  多瑙河的藍是海洋的延續,最終注入的是群山鎮守的內海,一滴淚要回歸生命的懷抱,是一萬五千公里的距離。

  骨節分明的手隨著步伐一吋一吋拂過窯燒的磚瓦,在紅牆上搖盪於指腹描繪出的浪潮,火紅的傍晚配上兩道背光黑影和其中一人,調情更甚無傷大雅的責備。

 

  「多大了做事還是缺乏周研,你只把泳褲扔進行李不拿袋子是怎麼回事?」

 

  「唉呦,我當時就只想著減輕重量嘛。」他一邊辯解白天的事,不忘繼續把玩那些粗糙古樸的紋路質地。

 

  他們在浴場度過了整個午後,艾倫坐在池邊讓利威爾枕在自己的腿上,輕捏著對方的耳殼令壓在身上的重量變得沉,在最後要離去時才發現,濕漉漉的泳裝不能放進包裡,而裡頭並沒有防水袋,在艾倫利落的從背包裡取出時他早該想到的。

 

  ──感謝脫水機旁有免費供給的塑膠袋。

 

  「還有,艾倫˙耶格爾,你今天很不怕死啊。」不只那生活細節的小毛病讓利威爾發作,在石板床躺臥時,艾倫趁隙掀了圍在髖骨的毛巾;進了烘烤室,臭小子沒靜個幾分又偷偷伸手彈了自己的胯部,中斷胡桃木香充盈、疏通氣管的酣暢。

  可小伙子非但沒反省,反倒一個助跑跳上男人的後背,面對突如其來的動靜,利威爾著實的震顫。

 

  「我本來就不怕啊!」艾倫勾著對方脖頸笑得開懷,刻意想拽的人往後翻倒力氣終究沒大過利威爾又被扯回去,托了托屁股,兩人嘻嘻鬧鬧,沿路的街景從原本的靜謐低調轉換成歌德建築與五彩繽紛的陶瓷瓦片,男人一路背著自己的愛人到了市集。

 

  天頂只剩十分之一的暖橙,深沈的藍逐漸浸潤,在觸及地平線的一端卻又被人類的燈火通明隔絕,形成鮮明的界線。

  這裡琳琅滿目刺激視覺,別說艾倫,就連利威爾也被勾起了胃口,一攤逛過一攤,直到掃過一間堆滿玻璃罐的小店鋪,孩子起了一個極為惡劣的玩心。

  要付出代價?別傻了人會長大,沒什麼足夠遏阻他的。

 

  「利威爾--」他拿了顆水果漬的辣椒衝男人叫喊,在對方眼前放入嘴裡「這個好好吃!好甜、一點辣味都沒有!」

  忍住、艾倫,忍住…

  他將手背在後頭,用不亞於利威爾暴虐時的力道緊擰自己的大腿。

 

  看艾倫沒事一樣的神情也就不疑有他拾了一顆圓潤飽滿的扔進嘴裡,會那麼做是他忽略了藏在艾倫髮鬢、瀏海下的汗珠。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是預期的一連串壓抑的咳嗽聲。

 

  「艾倫…咳……你這傢伙…」利威爾挺難受的,他不適辣,嗆的他眼眶泛紅,以手捂住口鼻流露的聲音更顯咬牙切齒的像要生吞了艾倫。

  為何他不會難受?他記得艾倫沒吃那麼辣的。

  不過這些疑問並沒有即時得到解答,他有些氣急敗壞地把人拽出市集來到建物與住宅區那一面的交界,在沒甚麼人經過的陰影遮蔽裡惡狠狠的掃蕩了那甜膩的口腔,理由是靠唾沫裡根本無法證明殘存有無的醣類抵消。

  但艾倫肯定那只是一個藉機自以為有教訓到自己順便討個熱吻的藉口。

 

  一段愛情裡最不乏的其實是吻,其次才是做愛。

 

  整段旅程,在那些安排的間隔被親吻填滿縫隙,如同在市集的晚餐時間,匈牙利牛肉與辣椒粉的滋味估計是好段日子不會忘了。

 

  如同現在,在濃烈的吻之後漸漸緩和成幾個唇上的溫存。

  除了輕吮的聲響還摻有男人帶有幾分笑意的低沉鼻息,好像很高興呢,能夠完全忘了清晨的夢境就太好了。

 

  「跟你在一起,最幸福了。」男人似乎沒有太大反應,對於艾倫突然發自心底的話語,倒是利威爾難得的、顯得生澀的一句話令艾倫完全無法招架。

 

  「…沒有你我會死。」

 

  「哈…哈?」他完全能看見撇過的那顆棕色腦袋的主人,嘴角明顯的抽搐,以及伴隨而來的,由耳根開始延燒的紅豔。

 

  「這…什麼啊!超級噁心的…」他扭過頭去,利威爾依然緊挨著背脊,由後摟著伴侶,輕輕的撫摸艾倫微燙的臉蛋,人卻突然感受到一絲細微的刺痛。

 

  以為利威爾是被沒注意的碎屑紮傷,艾倫將對方的手由腰側拉過仔細的觸碰,沒有壓到尖銳物倒是有奇異的觸感,直到利威爾不解的靠上艾倫的頸窩,身體與身體完全貼合這疑問瞬間得到解答。

 

  「嗯--」

 

  「你幹嘛?」

 

  「你、你別靠我那麼近,是靜電…啊──」

 

  「你說這樣嗎?」艾倫沒在回應他,細碎的過電在胯間與緊貼的臀部周旋,直到腰又軟了下去,直到退潮的興致再度勾起,直到,艾倫反手緊扣著利威爾的腰際…

 

 

 

  對於之後寄到家裡的請款單,成了相視而笑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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