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雅的殞落|焚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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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艾】Slow Waltz 11.

殺手PARO/ABO/強強




XI .狂獸

 

  桌面上如山岳般連綿堆疊的報告書,有韓吉那邊艾倫的用藥劑量總數,和阿爾敏那裏的配給數目、米卡莎的任務統計、報酬計算,全數被那個統霸整個組織的男人擱置,不是毫無節制的酒精麻痺就是沒有盡頭的菸絲催眠,那位叱吒業界多年的冷血殺手拿那個比自己年紀小了一輪以上的不成熟omega沒辦法。

  闔著稍作養神的眼睜開,穿過扶在額角的指縫,瞄了瞄身旁的一片狼藉,男人發出幾不可聞的輕嘆,頗不甘願的拿過一份開始著手,這才察覺艾倫那小子這陣子倒還勤快,發生不快的事手頭的任務反而接得更多。不過,視之同類,猛獸越是乖順那也代表埋伏其後的洪水蓄勢待發,看來還是有必要留意。

  而就在傍晚,自己內心的不協調感不負眾望的即時兌現,自己的手機響了,他的私人號碼只有艾倫和韓吉才知道,這時還會有誰打來?

  微風此時捎來了不安的氣息,他怎會忘了,還有一個人知道這支號碼,拿起手機,螢幕上果然顯示著艾爾文˙史密斯,幾分鐘後他再度為他的不及格殺手頭痛欲裂,那傢伙,果然是專門剋己而降生於世的吧?

 

  在艾倫無法繼續完美隱忍住沒來由的憤恨之後,少年難得主動與利威爾談話,為自己衝動毀損的行徑致歉,同時也提出了,要回到組織登記的業界公共大樓以示反省,男人應許了。他們都知道這不過是個藉口。

  回到了久違的舊住處,房間內部已生了塵,但基本上與自己當初入住時沒有什麼差別,除了一張床與一張小矮桌之外,再無其他東西,室內保持著空蕩、隨時可以撤離的狀態,顯示主人孑然一身的性子。

  提出這個要求時利威爾乾脆地答應了,當然彼此最初的雇用協議沒有任何改變,只要一通電話或一封短訊,自己就要回到別館,回到男人的床上。

  保持一如往常的相處模式,可是他又回復成與男人相遇之前的乖僻,偽裝外表、武裝內心。

 

  擁有強烈的競爭、掠奪心態到底是好還不好?美其名是鞭策,那不好的部分呢?顯得自己小心眼嗎?還是幼稚?無法檢討,他不知道。

  常常回神又會意識到如此的鑽牛角尖很累的,幹嘛這樣逼迫自己?自己塑造出一個無形的假想敵、競爭對手,逼迫自己一定要往前邁進,次次都要有所突破,然後一次次衝破原本認定的極限,沒有進展絕不停歇。

  自我實現擺在最頂層使他的認知失調、心靈隨著年齡增長終是無法承受這根本上的錯誤源頭。價值觀頂層的需求其實以比例來說只佔了生命的一小部分,可瑟縮在床邊的人卻依然執迷不悟,他認為那就是自己的存在價值本身。

  無底洞般、永遠填不滿似的,一個達成就換下一個,永遠無法饜足。因為人是貪婪的,貪得且無厭。

 

  可是很累,一旦停下腳步心裡某一處也如千萬根針扎般痛苦。過去沒有讀書的自己陷入死胡同時是怎麼掙脫泥沼的?男人交代自己的都吸收了,這些日子以來學會的結果竟然無法自救,真是好笑極了。

  目前無解,但他依然懇求哪天會為自身尋覓到一個平衡,不然,他還真不曉得恣意妄為的使役這副軀體的便利跟得上心靈消磨耗損的速度嗎?或許這也正是復原能力的代價吧。

 

  這個月,夜晚無法入眠的病症又復發了,白天沒有接受委託、出門執行任務的日子,除了進食之外便是非正確時間點的睡眠,然而更糟的是過往揮之不去的夢魘再度一擁而上,以及激情纏綿的兩具肉體、鼓起勇氣順乎本能忘情親吻對方的自己。在晴日之下,陰暗的空間裡嚇醒的感覺實在糟透了…夢裡被丟棄的感覺就算醒了也依舊鮮明的可怕。

  都多少年過去了,從未對殺人感到迷惘,卻因不足掛齒的記憶踟躕不前,也為那自己不曾嚮往過的情感醉生夢死。

  殺手不該有愛,尤其是這樣殘損、破碎不堪的自己。

 

  遼闊的草原在星火焚燒後,只剩一地灰燼,現在的我,只是一個笨蛋而已。

 

  蜷縮靠牆的孩子,在他眼前的攤開在床、漫延散落到地板上,是數不盡的鈔票。這些全是殺人的賞金、任務成功的證明,他銳不可擋,沒有什麼是他做不到的,他幾乎已經站上頂峰,明明可以和男人平起平坐,但在利威爾眼裡,他依舊什麼都不是。差別在哪呢?為什麼還不完整佔有自己?自己還有什麼部份沒令他上眼的嗎?

  就算是個omega又怎麼樣?我殺掉的alpha和beta不在少數我已經──

 

  …怎麼給忘了呢?他還有一件尚未完成的任務,一件利威爾沒有授權、沒有報酬的,背負耶格爾之名必須了結的事。

  他起身,無視一地人們趨之若鶩的金錢,無情踐踏、踩過,收起匕首,拿出了那份由別館夾帶出來的機密文件,紙張在手心捏皺的細碎哀鳴頓時劃破死寂的寧靜。

 

  我會做給你看的,我要你正視我!

 

***

 

  早在男人告訴自己身世真相的那天,艾倫就開始在背地裡以不被察覺的速度著手,搜尋到的片段線索指向包含當初自己遭人暗算的皇家醫院,還有人知曉事件的產物還活著,並且確實針對自己而來,比起乾等對方找上門,不如先一步行動吧。

  鐵柵欄之後便是那黑煙裊裊的化工廠,或許前方是萬劫不復的道路等著自己,只要往前一踏便再也無法回頭,那都無所謂了,是要自尊心還是那些無法再滿足自身的藥物,答案一目瞭然。

  一個都不留的剷平此地,害死父母的組織,一個都不剩的殺掉。將把自己推向無盡深淵的一切開端親手根除。手握有刺鐵線翻身越過,滿手的血腥瞬間化為白煙消散,清亮的翠綠星眸轉為接近夕陽餘暉的燦金,其中混雜狂傲嗜血的紅,像斜陽一般灼熱耀眼。

 

  「晚上好,雜碎們。」幾名守衛被他刻意發出的聲響引來,瞧見手上拿著武器,警報器頃刻間響徹整個傍晚的廠區,敵方派出的人手逐漸圍攏,看來是清楚自己的來歷啊,已經好久沒有這樣值得讚嘆的傢伙了。

  部隊一擁而上,人員各個手拿步槍,無數黝黑槍管對準自己,看見此光景,男孩笑了,久違而舒心的甜美一笑。

 

  看來,只有戰場才是真正屬於他的舞台。

 

  於敵人的視野中閃逝,飛身,捲起的袖子是,滿布在蒼白雙臂上殘留的針孔痕跡,心律不整漸漸鮮明起來,他聽見自己發出的悶哼,騰空翻越則是踢斷敵人頸椎的悶響,如同無聲的嗤笑;耽溺噴濺的腥紅、浸淫滾燙的腥臭,如果說當初培養管內保留的是父親的理想,那現在站在這裡的真的是所謂的奇蹟嗎?父母親想要保護的,恐怕從沒料想到會是這樣猖狂的自己吧?或許早在這場實驗開始,就沒有真正的艾倫˙耶格爾存在,只注定日後會有這樣的怪物誕生。

  他又開始以第三人稱旁觀自己殺人的無感與陷於無盡的窒息輪迴中,一個軟弱無助的孩子。

  最後,他在黑暗中闔上眼,靜靜的倚靠牆邊滑下,屈膝將頭埋入雙臂之間。的確就是怪物沒錯,那個女人說的對…

  不過,還是想要等待,等待一個人來拯救這樣的自己。

  在一切都即將被吞噬之前,快點抓住我吧,在我即將摔落之前,這次一定要好好牢牢抱緊我…

 

  接到艾爾文的通知時本還有些不敢置信,那個小鬼竟然靠自己找到那個潛伏組織,並且隻身殺進敵營。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自己牽制的傢伙竟然在沒有發覺的情況下成長到自己無法掌控的地步,不對,或許並不盡然,那僅是被禁錮多時的殺戮本能找到宣洩的突破口,再者,這一切充其量只是自己刻意閃避造成的後果。

  黑色的轎車飛速駛進已經被攻破的鐵絲網,遠遠就看見艾爾文的部隊呈半圓展開,包圍了前方的戰場待命,男人甩上車門,眼前的景象令他為之一震,原本欲要上前的腳步死死的定在原地。瞧見男人已來到現場,艾爾文自己走到利威爾身邊,艾爾文說的話幾乎快讓他聽不見,因為耳邊充斥著的,是駭人的慘叫、火焰燃燒的建物塌毀聲。

 

  「…你知道嘛,他這副模樣…簡直就像年輕時的你。」

  小袖劍精準的刺穿了狙擊手的護目鏡,衝上前按住刀柄一個用力,些許的血液濺到自己的頰邊。被人從後方突襲開了數槍,他迴身蹬起.一個體轉迴旋踢將槍枝打壞在地,雙手持刃直接將人開膛破肚。欠損的肢體飛濺,刃器插入口腔,直接扳開上顎下顎沿著口部撕扯成一道大裂縫,由撕裂的肌肉像噴泉般噴湧的鮮血,以及緩緩由貫穿的手部順延而下的粉色稠狀物。

  沒有任何子彈的速度能夠阻止他的狩獵,最後一個獵物倒下,眼前一片火海當中,是一位渾身浴血的少年,已經分不出身體有哪部分是乾淨完好的,至少清楚不會對他的生命構成威脅,沿著眼角沾染的赭紅像是淚水一般,放縱本能的對象已全數殲滅,周遭是數不清的屍首,或者該說殘破不堪的屍塊。

  驀地,原本垂首的人猛地抬頭,瞪大的雙眸,穿透一切分毫不差的迎上利威爾的視線,男孩眼中的金色沒了意識,瞳孔微縮,胸口不正常的起伏著,看來應該是,暴走了。

  才想要呼喊、用盡力量呼喚,就看見艾倫筆直朝自己的方向走來,原先遮擋住的另一隻手提著頭顱,在踩過一段不知從哪具屍體的腹腔流出的腸子、臟器,用厚底軍靴加以碾碎、搗爛之後,他鬆開了握住頭顱的手,抽出袖中一把完好而鋒利的刀。

  現在,向自己走來的,並非陌生的男孩,反之是他記憶中最為深切的樣子,那是他們最初見面時,艾倫瘋狂的力量。他一直不想承認、隱藏在內心的,讓他瘋狂迷戀的姿態。

 

  「全體,預備。」

  「等等、艾爾文,你要做什麼?!」面對金髮男子突然擋在自己前方,利威爾整個心臟都要停了。

  沒想到他也會有這樣的表情…看著那個昔日的冷酷殺手,竟然也會因為一個"管教不足"的孩子慌亂,艾爾文對著自己的舊識露出一抹溫和的淺笑。

  「沒事的,只是鎮定劑,畢竟他的發狂程度除你之外,我可不敢保證我的部隊能夠全身而退…」眼前活生生的人間煉獄足夠說明一切,艾爾文拍了拍男人的肩頭,利威爾咬緊牙關緊皺著眉低頭,男子當他是默許「——動手。」

 

  霎時間,天羅地網般的麻醉劑與鎮定劑全面撲向艾倫,正如艾爾文預想的,沒有龐大的劑量不夠遏止他的行動,剛射中他甚至僅憑能行動的那一腳蹬腿衝向部隊人員,在刀鋒即將要抵上咽喉、潑出一道殘紅時,一個槍響同時劃破黑夜。

  少年持使的短刀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摀著被射穿的手,他仰頭發出一聲慘叫,能夠遠距離使用沙漠之鷹的,也只有利威爾了。

  那聲音尖銳刺耳,完全無法想像是人類發出的,真要說倒比較接近野獸的長嘯。

 

  在利威爾還在為自己開槍的那隻手竟會顫抖而驚愕,少年箭步跨越了重重封鎖線,甚至越過艾爾文直撲利威爾。

  瞬間的天旋地轉,視野從火海移轉成看不見星斗、光害嚴重的骯髒夜空,以及眼前齜牙裂嘴的怪物。

 

  「嘎啊啊啊啊——」極其近的距離,失去意識的人向著自己的主人咆嘯,部隊依然秉持最高警戒所有槍口對準著少年,但在利威爾眼裡,不過是一隻受了傷的豹子在對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所作所為抱怨狂吼。

  他靜靜看著高舉的右手順著重力迅速往下重擊,男人的眼睛頓時扒抓出一道劃破眼瞼火辣辣的血痕,可是他感覺不到痛,這次,他不想迴避任何男孩投射來的目光,盡管那多麼危險、致命。

 

  對不起。那是一句無意識出口的夢語。

 

  混濁晦暗的瞳因他的隻字片語閃過一道光輝,但就如同累積多年的恨意,無法抑止的他用力抱頭,仰天狂嚎。

  「唔!」眼見少年再度抬手,艾爾文終是下令集中最後一波火力,少年的身體一震,後頸、背部中了數十發、對於一般人類來說超量的抑制劑。就像退去雙翼的天使墜落,比任何事物都要純淨的淚水溢出眼眶。

  少年最終是體力不支、無法抵擋藥物侵襲意識的暈厥,倒在利威爾的身上,男人顫抖著雙手,緩緩撫上他纖瘦的背脊,泛著火光的深沉夜色,除了艾倫的眼淚,還有另一種鹹澀的液體模糊了他的視線。

 

  是什麼呢?是啊…到底…是什麼呢?不斷重複問自己,收緊手臂緊抱自己懷中的人,不會再放開了。

 

  艾爾文示意槍手們放下槍、全數撤退歸隊,人員漸漸散去,他跟著將人打橫抱起的利威爾走向轎車。詢問是否要送他們一程,先到他認識的醫生那,或是現在立刻到照護所一趟,畢竟艾倫這非常人的高強度使役肉體,難保不會有對自身的反噬機制出現。

  可利威爾只是搖頭,不再多做回應,只是拒絕,艾爾文也不再作聲。艾倫在他的懷中睡的沉,而男人自己也像是極度疲憊般,總算鬆下一口氣,他帶著自己的人,將他抱上副手座,為他繫緊安全帶,油門發狠一踩駛離了這個不毛之地。

 

  目送他們消失在自己視線,他轉而掃了掃眼前這駭人的歿世景象,輕輕地嘆了口氣。

  「這後續可有得忙了啊…你這回要我擦屁股可是欠大了、利威爾。」

 

  利威爾乾淨的上衣也沾染了艾倫身上的污血,他沒去在意,將人抱入屋內,上了樓。不假思索進房將少年置於自己的床舖上,拿過毛巾和水盆為他擦拭,盡是乾涸血漬的臉蛋總算慢慢重新浮現,回歸原本的樣貌,這回呈現在利威爾眼前的,是他安心地睡顏。

  執起他的手臂,擦拭掉上頭的暗褐,來到掌心使勁地反覆搓揉,搓去那濃烈的鐵鏽味,換了另一掌,拭淨之後利威爾頓時停下了動作,在那單薄的手掌上頭,是一個肉粉色的彈痕,傷口癒合了,但新生皮膚上的疤痕還未消退,那是自己親手開的槍,對著艾倫。

  將冰涼的唇覆上那富有熱度的掌心,腦海中浮現的是那個在血海之中不斷殘殺的身影,他的姿態輕盈,躍身扭斷脖頸都是如此俐落,出手的速度堪比羽箭,能夠比擬刀刃般直接貫穿人體腹腔,將臟器拖出,噴濺在他之上、刺目的鮮紅此時是絕佳的襯托,詭譎而優美,那不屑一顧的神態,在那流轉著奇異光彩的燦金之下,男人為之傾倒。

  他為他的狂獸懾服、逼近失控的迷戀。

  「艾倫…」他差點就失去了他,現在回想前些日子的種種,心頭不免一陣鈍痛,怎麼會愚蠢到忘了呢?自己是什麼個性,那艾倫就是什麼樣子,他們是不同個體,但卻是同一潭鏡泊的映照。既然是自己讓艾倫產生了不該有的執著,那就不該想著是壓抑而是給予,自己是多麼桀敖不馴,那男孩亦是。

 

  ……呵呵,別裝了吧利威爾,你是怎麼想的別再欺騙自己了,為何還會多花這麼久時間才搞懂呢?真是愚蠢到家了,情感果然是會讓人盲目的東西吧?但卻也是彌足珍貴,自己總算拾回僅有的一點人性。因為艾倫。

 

  「艾倫…太過放縱的話,可就變不回人了。」疲倦感由四面八方襲來,他跟著側躺在少年身旁,輕撫已經乾淨沒有任何髒污的白瓷臉蛋,讌語般地在少年耳邊低喃,告誡著他的omega,同時說給現在的自己聽。

  看著他,不管是多醜陋、封存多深的記憶都赤裸裸的橫在眼前。

 

  艾倫接連昏睡了好幾天,雖說昏睡實質上是肉體因為急遽的活動後遺症動不了,視覺和聽覺是封閉的,但意識是已經清醒的,除了闖進敵營殺戮的經過、怎麼被帶回別館的不記得外,這段期間,利威爾對自己做了什麼他可是一清二楚。

  男人不再晚歸,每日盡早的回到自己身旁,在他把艾倫帶回後的幾日,他才著手將人抱進浴室,放入水霧蒸騰的熱水裡,頃刻間白花花的水也成了一片一片的薔花綻放,很難想像他能忍受多日的髒亂,尤其是自己的床鋪沾染著混雜凌亂的血液。將艾倫打理好,這才請利威爾小隊過來幫忙搬除房內的殘損傢俱、器物,明知艾倫一時間不可能醒過來的,他還是特意交代人輕聲,一室的頹敗,四人難以置信的看著不過幾日,明顯憔悴幾分的老大。

  到了夜晚,男人會去親吻他的男孩。

  溫熱的舌面輕輕掃過眼瞼,舌尖沿著那些荊棘般攀藤的傷痕描摹,啃咬有點浮凸的結痂,心音依然平穩的脈動,強而有力,但不管怎麼逗弄人都不會反抗,乖順的沉睡著,利威爾則起了惡劣的玩心。

  「艾倫,舒服嗎?」他將手覆上疲軟的器官,輕輕握在掌心揉弄「快拒絕我啊…或是,極力的反抗我…」心切讓動作更加劇烈,可眼前的人依然是一點反應也沒有,然而驕傲的他仍繼續自說自話。

  「真倔強啊,那麼,除非你願意回應我,否則你別想我會停手。」趁勢,他將修長的雙腿大敞大開,沒有任何的婉拒,唯有欣賞乾淨美麗的軀體,以及更加頑劣的進犯、褻瀆。如同洩憤似的,他進入艾倫,狠戾的衝撞、頂入,想將自己烙印在對方的靈魂深處,可是如今的情緒,不是過去的輕蔑,而是,恐慌。

 

  「快點醒來…」

 

  如果就這樣一睡不醒了呢?他沒想到原來自家近乎神經質潔癖的老大竟然也能接受姦屍這回事,他果然,是個變態吧?

  如此暗自嘲諷的少年,在某一夜甦醒,看著已經完事熟睡在身旁的,自己的alpha。已經什麼都無所謂了啊…就算會被凌遲致死、就算會被推開,那也都無所謂了…

  他用盡全部力氣挪動身子,蹭進男人的懷裡,使勁抬起還有些僵硬的手臂環住對方,男人因為動作而清醒,發現了懷中已經復甦的人,沒有任何話語,與之相擁。

 

  艾倫清醒之後與自己沒有過多的談話,頂多只是「今天幾號了?」、「任務怎麼樣了?」諸如此類工作上的事,要不然就是自己問他口渴不渴,而他會輕輕的點頭,自己再將一旁預先放好的玻璃壺倒出一杯,含一小口餵給對方。

  事實上當他視覺復原,看見利威爾的傷痕,想問他疼不疼的話語硬是給他嚥回肚裡去,決定不過問經過,艾倫認為那是他該受的懲罰。

 

  為了檢查他的身體狀況,男人會時不時揉捏他的肢體各處,那是接近漸凍症狀般的僵硬,原以為艾倫就會這樣下去,但在聽少年說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情形,一陣子就會回復正常才安下半空懸浮的心。只是這回是過去至今從未有過的程度,後遺症會持續多久就無從得知了,他們所能做的也只有等待,總之現在艾倫當前的任務就是,好好靜養。

  標記對於雙方的改變真的很大,艾倫不會再隨便因自己的味道動搖,反倒看上去很安心、平靜的休憩,自己不知不覺在行為中透露對艾倫再也無法抑止的戀慕,就連來勘查症狀的韓吉都說自己變了,或許是年紀到了。

 

  在事件發生的兩個月後,回想著臭四眼說的話,我下了樓將辦公桌抽屜底層的避孕藥片拿出,全數丟入垃圾桶,反正早就不需要了。

  「年紀嗎…或許吧。」我想著,嘴角勾起一個幸福的幅度,那是之於我久違的情緒感知。

 

  可這樣的幸福並沒有維持多久,我們都忘了,那件事並沒有結束,是我疏忽了,在艾倫發狂暴走的那一天,依然有漏網的殘黨。




***

下篇就是完結章了

計畫月底前釋出

閉關來去撸利威爾生賀 

這次竟然難產了,轉換心境寫不同的東西有時候也會精分橋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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